比如说那个充满破绽的局。
那个局,睿智如他,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破绽呢?
再比如说北定王和世子已经薨了。
「没有。」沈君辰说,「你还有什么想问朕的吗?」
「没有了。」顾之溶极力掩去悲伤。
沈君辰站在那里没多久,便转身走了。
走至寝宫的门口时,他抬手准备开门。
就在这时,他听见顾之溶唤了他一声「沈归庭」。
尽管沈君辰很不解,但他还是站在原地,保持着那个开门的动作,静静的听着。
顾之溶手里握着一把叫「湮灭」的匕首,朱唇一启一合,说话的声音悲凉,「沈归庭……只愿此生此世、生生世世,你我再不相见。」
话落,顾之溶决然的用湮灭刺向心口后又迅速拔出。
鲜血如注流出,染红了她的白衣。
她记得,他们初见时,她也是穿着一身白衣,那时正是梨花开满千山的季节。
第2章 重生探望
「啊!」
顾之溶惊叫一声,勐地挣开双眼,入目的是熟悉的场景——栖凤殿。
「娘娘,您没事吧?」
顾之溶费力地起身,坐在床上,往声源处看去,竟是宫女小桃,正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。
真奇怪,小桃去偷盗半菽扇未遂......不是已经被沈君辰抓起来了吗?
她好像也自杀了,被湮灭刺中心口的要害,已经死了才对呀?到底发生了什么?
顾之溶摸向心口的位置,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,反而身上软软的,没什么力气,暗自在心中思忖,难道......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吗?
小桃定定的看着顾之溶,见她一句话都不说,再次询问,「娘娘,您还好吧?」
「本......」她很想说本宫并没有什么大碍,可是喉咙很干很痛,要发出声音很费劲儿,她干咽了口气,转而问道,「本宫这是怎么了?」
小桃回答,「娘娘,您忘了,您染了风寒,昨晚一直发热,神志不清。梨雪一直照顾您到天亮,好不容易您烧退了,刚刚才被奴婢劝去休息。」
梨雪?她没死?
看来,她昨晚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,一个可怕的噩梦。
顾之溶说,「小桃,去给本宫倒杯热水。」
「奴婢这就去拿。」小桃去拿桌上的水壶,试了试水温,是凉的,便拿着水壶出去取热水。
房里只剩下顾之溶一人,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出神。
没过多久,门口有脚步声传来,顾之溶以为是小桃取水回来了,没太在意,那个梦太过真实,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。
「娘娘,您醒了?」
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,顾之溶转过头,看向来人,竟是梨雪,手里抬着托盘,碗里的东西冒着热气,如果没猜错的话,是药。小桃也进来了,手里拿着水壶。
顾之溶欣喜的看着梨雪,当她走到床边的时候,顾之溶将梨雪拉入怀中,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,哽咽着说,「梨雪,我做了一个梦,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你已经死了,阿爹和哥哥也死了。」
梨雪一脸狐疑,微愣片刻后安慰道,「娘娘,说什么胡话呢?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,您都说了,只是一个梦,不要太在意,再说了,梦都是相反的。」
顾之溶哭了一小会儿便收住泪水,问道,「梨雪,现在是哪年哪月?」
梨雪把顾之溶从怀里拉开,满脸疑惑,「娘娘,您忘了?陛下登基刚满一年不久,今日是延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。」
梨雪一脸担忧,用手探了探顾之溶的额头,说道,「您这是怎么了,是不是昨晚脑子烧坏了,奴婢这就去找太医过来给您瞧瞧。」
延宁是现如今南乌的年号,前皇帝叫景安帝,一年前沈君辰登基,改年号为延宁。
顾之溶扑哧一笑,「梨雪,我刚才同你玩笑呢。我已经没事了,你不用担心。」
「真的没事吗?」梨雪还是有些担忧。
「真的没事。」顾之溶回答,转而说道,「你帮我把桌上的药拿过来吧,再不喝,都凉了。」
「好。」
就在这时,小桃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,「娘娘,这是您要的热水。」
「嗯。」顾之溶喝了水后又接过梨雪手里的药。
梨雪看着顾之溶将药喝尽后,接过顾之溶递过来的碗,说道,「娘娘,世子过几日便又要回北玄了。」
世子指的是顾之涯,顾之溶唯一的哥哥。
顾之溶心中一惊,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来,装作无意地问道,「哥哥什么时候出发?」
梨雪回答,「六月二十六日便走,也就是后日启程,明日世子会进宫,肯定会来与娘娘您告别。」
这......也许只是巧合。
顾之溶心中又想起另一事,她嫣然一笑,问道,「你如何知晓哥哥是明日来,而不是今日或者后日呢?」
「这......」梨雪吞吐了一下,眼中划过异样,微笑着回答,「娘娘,这是奴婢猜的。」
顾之溶定定的盯着梨雪,捕捉到了梨雪眼里的异样。
那异样……是紧张。
呵~ 猜的,竟猜得如此准确,看来不能再把梨雪留在身边了。
只怕这不是巧合,具体为什么,她自己也不清楚。